柯彦在床上趴得骨头都要散掉，磨磨蹭蹭地翻了个身，打开手机看到了司墨的消息。
而后立刻坐了起来。
司墨：“你大一就谈过两个女朋友？”
司墨：“还加了很多女生的联系方式？”
司墨：“大二的时候海王收心和其中一个谈到毕业还把人家踹了？”
柯彦：“？？？”
司墨：“猫猫瞪眼jpg.”
“不是，我……”字还没打完，一个语音通话拨了过来。
大学的时候柯彦就清楚到赵昌有点偏激。
一直以来，赵昌都在塑造自己和柯彦关系极好的人设，一开口就是大学时一起干了什么什么。但实际上柯彦大一就搬出来了，跟他根本算不上多熟。
柯彦下意识先清嗓子，调整了下呼吸，才按了接听。
“这么有魅力啊，柯大策划。”司墨含笑的嗓音在听筒中响起，柯彦一下子有些呼吸不畅。
半晌，他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坐姿，风轻云淡地说：“也许海王收心那个女朋友是你。”
司墨眨眨眼睛：“我这么有魅力啊。”
柯彦：“……”
司墨：“那我现在是老了吗？不能啊我瞅着还挺好看的。你觉得呢柯策划。”
柯策划不想觉得。柯策划想挂电话。
“赵昌那些是造谣。”他无奈道：“你们应酬谈的不是生意吗？怎么最后扯到这个了。”
“噢，谈完品牌方提前走了，最后只剩A部的人在。”司墨声音小小的，像是嘟囔：“我怎么觉得你跟赵昌那么熟。”
柯彦嗤笑：“他还去参加你生日会了呢。”
“你还说你不在意这个。”音色仿佛一下子得意起来。
柯彦：“不在意。”
司墨：“……”
也挺好的，至少不挂电话了。他想。
双方一时间静默无声，谁都没说话，电话一直通着。
降下车窗，司墨准确地找到五楼的那扇窗户，里面亮着灯。
“还要……说什么吗？”柯彦有些局促，握着手机的掌心微微出汗。
司墨笑了一下：“或许，现在，你想见我一面吗？”
柯彦从床上弹了起来：“什么意思？？”
司墨看到落地窗的窗帘唰地一声被拉开，举着手机的柯彦轮廓出现在床边，影影绰绰，如梦一般。
他五年来日日夜夜的梦。
司墨远远笑了一下：“见到了。”
“你喝酒了吗？”柯彦拧着眉，视线投过来，在视野中立刻找到了那辆奥迪A7。路灯昏黄幽暗，打在车标上微微有些反光，柯彦看不清车里的人，却似乎知道司墨会抬头似的，准确地捕捉到他的目光。
司墨摇摇头：“没，没喝。”
“等着。”柯彦挂掉电话，披上衣服离开床边。
司墨的手机久久搁在耳边，嘴角的笑容也像凝固了一样。他如今甚至不清楚当时为何让司机把他送到这里，又为何要给柯彦打这么一通电话。
他只知道，他忍了五年，一千八百二十五天，如今他在武汉，柯彦也在武汉。
“师傅你好，”司墨看向驾驶位的司机，温和道，“我的行程就到这儿吧，您可以先离开了。”
“好的，账单稍后发送至您的手机，感谢选择本次服务。”代驾解下安全带下车，拿下滑板车便离开了。
司墨火速移动至驾驶座，升上所有车窗，做好一切准备。
过了一会儿，柯彦出现在楼道口。他敲了敲车窗，司墨降下来，仰头看他。
“没喝酒？”柯彦一副淡漠的语气：“车里的味儿都用不着酒精检测仪。”
“嗯，知道你鼻子灵。”司墨笑道。
“怎么过来的？”
“就……开过来的呗，就几公里。”
“？”柯彦气笑了：“可以啊司墨，几年不见酒驾都学会了。”
司墨歪在靠椅上看他。与五年前相比，柯彦变了很多很多。从一身少年气变得成熟隐忍，从锋芒毕露变得随和淡然。
他都喜欢得不行。
见人不说话，柯彦深吸一口气，冷声道：“下来。”
“去哪？”司墨问。
“还能去哪，总不能让你睡车里。”
司墨：“嘿嘿，你还是心疼我的。”
柯彦：“这里不让长时间停车。”
司墨：“……”
他摸摸鼻子，乖乖下车，柯彦把他推进楼道的灯光下，又去把他车停到停车场。
“喝了多少？”柯彦带着他进电梯，眉心就没展开过。
司墨想了想：“没多少吧。”
他在思考要不要趁醉装疯。
柯彦根本没回头，心里还气着。气司墨不拿命当回事，说酒驾就酒驾。
他知道命有多珍贵吗？
想到某种可能，柯彦更是心里堵得慌。他飞快地按了指纹锁，没好气地把司墨丢进客房：“洗完澡再睡，否则明天所有床品你都洗一遍。”
而后转头进了隔壁自己的房间，门被砰的一声甩上，司墨后知后觉发现好像玩脱了。
踟蹰片刻，他叩响了柯彦的门。
“干什么？”柯彦冷冷道。
司墨讨好地笑笑：“没衣服可换。”
柯彦：“……”
晾着他和顾着他两个念头在柯彦脑子里不断打架，最终他叹口气，认命般地到衣柜里找睡衣。
过了一会儿，他开门把一套睡衣塞到司墨怀里，冷着脸关门，却发现关不动。
司墨一只脚卡在那，抱着睡衣上前一步：“你在生气。”
柯彦转身回去，端着杯子中还冷着的冰水抿了一口，而后心平气和地微笑：“不生气啊，我生什么气。”
“对不起。”司墨诚恳道：“让你担心了，我应该说清楚的。”
“车不是我开过来的，是我找的代驾。”
柯彦：“…………”
他又抿了口冰水，嗓音凉凉的，僵硬道：“我没担心，跟我有什么关系。”
司墨勾起唇角：“那是我看错了。”
他打开手机锁屏杵到柯彦眼前：“你看，账单，刚发的。”
柯彦的火气瞬间被浇了。但被浇了不代表没有余焰，柯彦现在有点气司墨居然拿这种事情开玩笑。
睡衣上有淡淡的薰衣草香，跟柯彦身上的味道一模一样。好像五年来他从没换过洗衣液。司墨站在门口，不再往前进一步：“对不起，以后不会了。我不会把自己置于任何危险之中。”
说完，他又扬起笑容收回脚：“多谢收留，晚安。”
门被关上，柯彦听到隔壁的门响了一声。
睡前，他收到司墨的微信：
“我不会把自己置于任何危险之中，我一直都在，永远都在。”
“……矫情。”柯彦扣上手机，啪地一声按灭卧室灯，躺进被窝闭上眼睛。
他毫无睡意。自司墨回来至今不过一周多，他能感觉到自己死灰复燃的心和司墨星火燎原般猛烈的情感。
但他现在顾不上谈恋爱。柯佑安很懂事，很少在他面前流露出脆弱，但越来越重的呼吸、越来越笨拙的步伐是无法掩饰的。
至少，在柯佑安的事情解决之前，柯彦不会考虑他自己。
而若柯佑安……若柯彦人生在世的最后一个亲人也离他而去了，他恐怕也会沉默很长一段时间，无异会对司墨造成不可磨灭的伤害。
他不想这样。
脑子里乱七八糟地想了很多，翻来覆去直到心脏开始怦怦跳了，柯彦才终于睡着。
……
次日清晨。
昨晚睡得并不舒服，柯彦早晨起来也一副没精打采的模样，浑身一股遮不住的死感。
洗漱完出门，他睁不开的眼睛一下子睁开了。
空气中飘着食物的香气，餐桌上碗筷饭菜已经被摆好，厨房还叮啷作响。
柯彦倚着厨房门看着系着围裙的男人，挑了挑眉：“田螺姑娘？”
“田螺王子，谢谢。”司墨把围裙整理好挂在架子上，向他展示干干净净的厨房：“怎么样？”
柯彦真心实意地点头：“不错。”
“那考不考虑长期续约？”司墨从兜里掏出一张纸。
柯彦：“……”
那张纸上歪七扭八的字迹提醒着他几天前发生了什么。
他转身离开，司墨忙跟上去：“考虑考虑啊老板，你看我做的早餐，不仅能完美满足安安营养餐的要求，且色香味俱全有滋有味……”
“过度营销，避雷了。”柯彦也不由得嘴角上扬。
早餐并不复杂，是燕麦粥和三文鱼三明治。司墨甚至选了全麦面包。
燕麦粥也熬得浓稠甜香，几乎没有多余的水分。
“你还会做早餐啊？”柯彦惊讶道：“我记得你十指不沾阳春水来着。”
司墨叹了口气：“唉，时代变了老板，我要是不沾阳春水你现在就见不到我了。”
柯彦：“？”
司墨：“早几年就被饿死在德国了。”
柯彦：“……”
看看时间，差不多七点半了，柯佑安房间里有了动静。
“好香啊，是三文鱼嘛？”柯佑安出门的时候已经收拾妥当，看见司墨的时候张开嘴巴：“司墨哥哥为什么每次都是大清早突然出现？”
司墨瞄了柯彦一眼，笑道：“因为……晚上总是能找到进来的理由。”
柯佑安：“？”
而后立刻坐了起来。
司墨：“你大一就谈过两个女朋友？”
司墨：“还加了很多女生的联系方式？”
司墨：“大二的时候海王收心和其中一个谈到毕业还把人家踹了？”
柯彦：“？？？”
司墨：“猫猫瞪眼jpg.”
“不是，我……”字还没打完，一个语音通话拨了过来。
大学的时候柯彦就清楚到赵昌有点偏激。
一直以来，赵昌都在塑造自己和柯彦关系极好的人设，一开口就是大学时一起干了什么什么。但实际上柯彦大一就搬出来了，跟他根本算不上多熟。
柯彦下意识先清嗓子，调整了下呼吸，才按了接听。
“这么有魅力啊，柯大策划。”司墨含笑的嗓音在听筒中响起，柯彦一下子有些呼吸不畅。
半晌，他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坐姿，风轻云淡地说：“也许海王收心那个女朋友是你。”
司墨眨眨眼睛：“我这么有魅力啊。”
柯彦：“……”
司墨：“那我现在是老了吗？不能啊我瞅着还挺好看的。你觉得呢柯策划。”
柯策划不想觉得。柯策划想挂电话。
“赵昌那些是造谣。”他无奈道：“你们应酬谈的不是生意吗？怎么最后扯到这个了。”
“噢，谈完品牌方提前走了，最后只剩A部的人在。”司墨声音小小的，像是嘟囔：“我怎么觉得你跟赵昌那么熟。”
柯彦嗤笑：“他还去参加你生日会了呢。”
“你还说你不在意这个。”音色仿佛一下子得意起来。
柯彦：“不在意。”
司墨：“……”
也挺好的，至少不挂电话了。他想。
双方一时间静默无声，谁都没说话，电话一直通着。
降下车窗，司墨准确地找到五楼的那扇窗户，里面亮着灯。
“还要……说什么吗？”柯彦有些局促，握着手机的掌心微微出汗。
司墨笑了一下：“或许，现在，你想见我一面吗？”
柯彦从床上弹了起来：“什么意思？？”
司墨看到落地窗的窗帘唰地一声被拉开，举着手机的柯彦轮廓出现在床边，影影绰绰，如梦一般。
他五年来日日夜夜的梦。
司墨远远笑了一下：“见到了。”
“你喝酒了吗？”柯彦拧着眉，视线投过来，在视野中立刻找到了那辆奥迪A7。路灯昏黄幽暗，打在车标上微微有些反光，柯彦看不清车里的人，却似乎知道司墨会抬头似的，准确地捕捉到他的目光。
司墨摇摇头：“没，没喝。”
“等着。”柯彦挂掉电话，披上衣服离开床边。
司墨的手机久久搁在耳边，嘴角的笑容也像凝固了一样。他如今甚至不清楚当时为何让司机把他送到这里，又为何要给柯彦打这么一通电话。
他只知道，他忍了五年，一千八百二十五天，如今他在武汉，柯彦也在武汉。
“师傅你好，”司墨看向驾驶位的司机，温和道，“我的行程就到这儿吧，您可以先离开了。”
“好的，账单稍后发送至您的手机，感谢选择本次服务。”代驾解下安全带下车，拿下滑板车便离开了。
司墨火速移动至驾驶座，升上所有车窗，做好一切准备。
过了一会儿，柯彦出现在楼道口。他敲了敲车窗，司墨降下来，仰头看他。
“没喝酒？”柯彦一副淡漠的语气：“车里的味儿都用不着酒精检测仪。”
“嗯，知道你鼻子灵。”司墨笑道。
“怎么过来的？”
“就……开过来的呗，就几公里。”
“？”柯彦气笑了：“可以啊司墨，几年不见酒驾都学会了。”
司墨歪在靠椅上看他。与五年前相比，柯彦变了很多很多。从一身少年气变得成熟隐忍，从锋芒毕露变得随和淡然。
他都喜欢得不行。
见人不说话，柯彦深吸一口气，冷声道：“下来。”
“去哪？”司墨问。
“还能去哪，总不能让你睡车里。”
司墨：“嘿嘿，你还是心疼我的。”
柯彦：“这里不让长时间停车。”
司墨：“……”
他摸摸鼻子，乖乖下车，柯彦把他推进楼道的灯光下，又去把他车停到停车场。
“喝了多少？”柯彦带着他进电梯，眉心就没展开过。
司墨想了想：“没多少吧。”
他在思考要不要趁醉装疯。
柯彦根本没回头，心里还气着。气司墨不拿命当回事，说酒驾就酒驾。
他知道命有多珍贵吗？
想到某种可能，柯彦更是心里堵得慌。他飞快地按了指纹锁，没好气地把司墨丢进客房：“洗完澡再睡，否则明天所有床品你都洗一遍。”
而后转头进了隔壁自己的房间，门被砰的一声甩上，司墨后知后觉发现好像玩脱了。
踟蹰片刻，他叩响了柯彦的门。
“干什么？”柯彦冷冷道。
司墨讨好地笑笑：“没衣服可换。”
柯彦：“……”
晾着他和顾着他两个念头在柯彦脑子里不断打架，最终他叹口气，认命般地到衣柜里找睡衣。
过了一会儿，他开门把一套睡衣塞到司墨怀里，冷着脸关门，却发现关不动。
司墨一只脚卡在那，抱着睡衣上前一步：“你在生气。”
柯彦转身回去，端着杯子中还冷着的冰水抿了一口，而后心平气和地微笑：“不生气啊，我生什么气。”
“对不起。”司墨诚恳道：“让你担心了，我应该说清楚的。”
“车不是我开过来的，是我找的代驾。”
柯彦：“…………”
他又抿了口冰水，嗓音凉凉的，僵硬道：“我没担心，跟我有什么关系。”
司墨勾起唇角：“那是我看错了。”
他打开手机锁屏杵到柯彦眼前：“你看，账单，刚发的。”
柯彦的火气瞬间被浇了。但被浇了不代表没有余焰，柯彦现在有点气司墨居然拿这种事情开玩笑。
睡衣上有淡淡的薰衣草香，跟柯彦身上的味道一模一样。好像五年来他从没换过洗衣液。司墨站在门口，不再往前进一步：“对不起，以后不会了。我不会把自己置于任何危险之中。”
说完，他又扬起笑容收回脚：“多谢收留，晚安。”
门被关上，柯彦听到隔壁的门响了一声。
睡前，他收到司墨的微信：
“我不会把自己置于任何危险之中，我一直都在，永远都在。”
“……矫情。”柯彦扣上手机，啪地一声按灭卧室灯，躺进被窝闭上眼睛。
他毫无睡意。自司墨回来至今不过一周多，他能感觉到自己死灰复燃的心和司墨星火燎原般猛烈的情感。
但他现在顾不上谈恋爱。柯佑安很懂事，很少在他面前流露出脆弱，但越来越重的呼吸、越来越笨拙的步伐是无法掩饰的。
至少，在柯佑安的事情解决之前，柯彦不会考虑他自己。
而若柯佑安……若柯彦人生在世的最后一个亲人也离他而去了，他恐怕也会沉默很长一段时间，无异会对司墨造成不可磨灭的伤害。
他不想这样。
脑子里乱七八糟地想了很多，翻来覆去直到心脏开始怦怦跳了，柯彦才终于睡着。
……
次日清晨。
昨晚睡得并不舒服，柯彦早晨起来也一副没精打采的模样，浑身一股遮不住的死感。
洗漱完出门，他睁不开的眼睛一下子睁开了。
空气中飘着食物的香气，餐桌上碗筷饭菜已经被摆好，厨房还叮啷作响。
柯彦倚着厨房门看着系着围裙的男人，挑了挑眉：“田螺姑娘？”
“田螺王子，谢谢。”司墨把围裙整理好挂在架子上，向他展示干干净净的厨房：“怎么样？”
柯彦真心实意地点头：“不错。”
“那考不考虑长期续约？”司墨从兜里掏出一张纸。
柯彦：“……”
那张纸上歪七扭八的字迹提醒着他几天前发生了什么。
他转身离开，司墨忙跟上去：“考虑考虑啊老板，你看我做的早餐，不仅能完美满足安安营养餐的要求，且色香味俱全有滋有味……”
“过度营销，避雷了。”柯彦也不由得嘴角上扬。
早餐并不复杂，是燕麦粥和三文鱼三明治。司墨甚至选了全麦面包。
燕麦粥也熬得浓稠甜香，几乎没有多余的水分。
“你还会做早餐啊？”柯彦惊讶道：“我记得你十指不沾阳春水来着。”
司墨叹了口气：“唉，时代变了老板，我要是不沾阳春水你现在就见不到我了。”
柯彦：“？”
司墨：“早几年就被饿死在德国了。”
柯彦：“……”
看看时间，差不多七点半了，柯佑安房间里有了动静。
“好香啊，是三文鱼嘛？”柯佑安出门的时候已经收拾妥当，看见司墨的时候张开嘴巴：“司墨哥哥为什么每次都是大清早突然出现？”
司墨瞄了柯彦一眼，笑道：“因为……晚上总是能找到进来的理由。”
柯佑安：“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