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山言书 > 捡到赛博财阀后被压了[gb] > 毒发

毒发

    邵满一愣,神情一紧,随即给了何饭一个眼神,“把外面都处理了。”

    接着他站起身大步流星地朝谢盛谨走去:“怎么了?”

    谢盛谨见他过来,毫不犹豫地转身就走。

    邵满皱了皱眉,但立刻跟了上去。

    谢盛谨走得很快,沿着楼梯飞快地走进地下室。她的治疗舱一直保持在邵满刚拖回来的位置,谢盛谨毫不犹豫地跳进去,就在她伸手准备关闭舱盖的下一瞬,一只手腕上绑着机械表的手横过来挡住了她的动作。

    邵满皱着眉,居高临下地俯视她:“怎么了?”

    谢盛谨仰头看着他,缓慢地一眨眼。

    她仍保持着随时关闭舱盖的姿势,坐在治疗舱中,手指紧紧按在舱盖上,用力到指尖发白。

    邵满觉得不对劲。

    他的手抵住舱盖,与谢盛谨暗中较劲,“你怎么了?”

    两人紧紧盯着对方,手底下越来越使劲,几乎用上了扳手腕时计较输赢的劲头。

    但随着时间一秒一秒地过去,邵满眼睁睁地看着谢盛谨的脸色越来越苍白,额头上开始出现豆大的汗珠。额角的发丝紧紧贴在皮肤,不消一会儿汗珠如水一般往下流,把谢盛谨的眼睫毛弄得湿漉漉的。

    ……就像她哭了一样。

    邵满心里突然跳出这个念头。

    下一秒谢盛谨突兀地松开了手。

    邵满脑海中不知所云的想法刚冒出个苗头,手上的力还没收回来,对面的所有抵抗“唰”的一下消失了,他差点因为惯性向前一扑。

    邵满险而又险地稳住了重心。

    “你……”

    他一抬眼,看到的是汗涔涔的、浑身都在颤抖的谢盛谨。汗水在她白得透明的皮肤上滚动,她紧闭着眼,像一碰就碎的瓷娃娃。

    “怎么了?”邵满急了,“你说话啊?”

    “小谨?谢盛谨?”

    “谢盛谨?”

    谢盛谨全无回应。

    她的头无力地垂向一边,汗水如雨般倾泄,沿着脸庞徐徐流下,鬓角的发丝紧紧黏在一起,唇色惨白。

    邵满第一次看到谢盛谨如此虚弱的样子。

    地下室昏黄的光根本照不到这里,谢盛谨脸上只有营养仓的冷白灯光。这种毫无感情的冷光在她脸上投下脆弱的剪影,邵满的目光在她脸上流连一圈,真正地感受到何谓皮薄骨利的惊人美感。

    谢盛谨长长的睫羽微微一颤。

    她无力地掀开一道眼皮,露出润黑如墨的眼珠。

    “……走开。”

    她盯着邵满,命令道。

    “走……”

    与此同时她的手抓住了邵满的衣摆。

    汗水沾湿了她的眼睫,她半垂着眼凝视着邵满。

    “走、开。”

    邵满担心地望着她,听从她的话刚想往旁边挪一步时,突然感到了衣摆的阻力。

    他低下头,看到谢盛谨拽住他衣服的手因为用力而微微发白。

    邵满感到了一种啼笑皆非的荒谬。

    “我怎么走?”

    他无奈地问。

    “你至少也要放开手吧。”邵满久久蹲在治疗仓旁边,腿有些麻了。于是他换了个姿势,单膝跪在地上,“或者你告诉我怎么了?身体不舒服?还是出了什么事?”

    邵满没指望谢盛谨能说。

    在他心里谢盛谨一直是个智商极高内心别扭的傲娇孩子,正值青春期最容易风吹草动的时候,嘴比钻石硬心比天地宽,何况谢盛谨不仅嘴硬,还真的有能让她心比天高的资本。邵满一般会尽力避免接触到谢盛谨的隐私,但相处了这么久他还是对谢盛谨的性格略有些了解,于是他耸耸肩,准备揭过这个话题时——

    “程沉给我下毒了。”

    谢盛谨抿唇,软软地回答。

    “特别过分。”

    “……”

    邵满觉得刚刚是自己昨晚没睡好出现幻觉了。他的目光缓缓凝滞在空气,整个人如木乃伊一般石化了。

    直到谢盛谨不满于他的走神,轻轻扯了扯他的衣角——

    “你怎么不说话?”

    邵满冷不丁地一激灵。

    他第一反应是谢盛谨被鬼上身了这个时候自己急需远离,但是他的步子好像粘在地上黏住了胶水一般怎么都动不了。

    我不对劲……她不对劲……我不对劲……她不对劲……

    随着衣角再次被晃了晃,邵满如梦初醒。

    他艰难地一吞唾沫,“嗯,呃,我说话呀,这不正在说吗?”

    他被劈得神志不清的脑子艰难地运作起来,“g?”

    他重复了一遍这个读音,突然觉得有点耳熟。

    “成沉?程辰?陈尘?”

    邵满组了好几个词,但都没再出现刚刚那抹仿佛昙花一现般的灵感。

    “先记住吧,”他嘟囔着,“等会儿再说。”

    这个时候脑子再有问题的人也应该反应过来了,谢盛谨的状态明显不对,但一时半会儿显然无法恢复。

    邵满并非对生物药理一窍不通,照顾天生罹患罕见基因病的邵安多年,他找过所有能看懂的书籍进行自学,水平在普通人里绝对算得上一流。但他终究不是专业人才,面对这种诡异病状还是没有任何头绪。

    正当邵满手足无措时,谢盛谨突然睁开了双眼。

    大滴大滴的眼泪从她通红的眼睛里滚出,但这时候邵满却没觉得她在哭。

    谢盛谨的表情没什么变化,依旧是苍白而没有生气的样子,但是邵满却莫名觉得有什么不一样了。

    即使刚刚汗水沾湿睫毛都比现在的泪如雨下更具脆弱感,邵满觉得此时的谢盛谨像在跟药物抢夺自己身体的控制权,她的自我意识在苏醒在争夺,而眼泪是战斗的附属品——她可能只是因为应激等生理反应流下了泪水,而不是脆弱和难过的象征。

    邵满不知道自己哪里来的直觉。但他觉得抓住自己衣角的手要离开了。

    果不其然。

    几秒后,谢盛谨浓如鸦羽的眼睫轻轻一扑闪。

    她润泽如墨的眼珠经过了泪水的洗礼,仿佛被清水泼过的珍珠。

    “邵哥。”她轻轻喊道。

    啊,邵满想,这是醒了。

    “我刚才不太清醒,给你添麻烦了。”她语速挺慢,似乎还在恢复,“不好意思。”

    邵满问:“你前不久才给我说过相似的话,你记得吗?”

    谢盛谨抬眼无辜地望着他。

    邵满步步紧逼,“不记得了?”

    “当然记得。”谢盛谨眨眨眼,意有所指,“与邵哥相处的每一段时间我都反复回味记忆犹新。”

    邵满不知道她是不是故意这么说的。他眯了眯眼,“是吗?那我们之前说了什么来着?”

    他有意说得模糊不清,像出了一道明知学生答不出的题目。

    但谢盛谨作弊般地给出了标准答案:“别跟你太客气。”

    “我说过的,”她偏了偏脑袋,“邵哥对我说过的每一句话我都牢记于心。”

    邵满被反将一军。

    他的笑容一收,沉沉问道:“所以?”

    “对不起邵哥。”

    “嗯?”邵满眯了眯眼。

    “我错了。”谢盛谨笑起来,“是我的问题,保证不会再犯。但我还是未成年,邵哥你得允许我犯错,是吧?”

    邵满无言以对。

    他敏锐地察觉到谢盛谨有些不一样了,她之前可是很顾忌“未成年”这个话题,老担心邵满看轻她。但现在这种顾虑骤然消失了。

    邵满想不清楚这种变化的来源干脆就不想,他被倒打一耙的郁闷来得快消失得也快,“行。你知道就好。”

    “怎么突然主动说自己是未成年了?”邵满久跪起身,差点没站稳,“之前不是讳莫如深的吗?”

    谢盛谨盯着邵满的膝盖,几秒后才回答道:“想开了。”

    “这有什么想不开的?”邵满“啧”了一声,“真难理解。”

    “没事了吧?”他问。

    谢盛谨点头,“没事了。”

    “那介意给我讲讲吗?”

    谢盛谨想了想,“被下毒了。”

    邵满等了半天,一懵,“没了?”

    谢盛谨茫然地看着他。

    看来是真没了。这次不是装的。邵满评价道:“你不适合当演讲家。”

    “我不需要当演讲家。”谢盛谨眨眨眼。

    她这一句让邵满证实了自己之前的猜想:这孩子家里是从商的。因为从政的人得口才奇佳。

    “下的毒严重不?”

    “盲信和听从毒发后见到的第一个人,副作用是摧毁神志、变成弱智,严重者直接休克毙命。”

    邵满感到匪夷所思,“还有这种毒啊?那应该很难做吧?下毒的人准备让你盲目听从他吗?”

    那个叫“g”的人?

    邵满心里琢磨了一遍,突然意识到:g?哪个g?会下毒的g?

    程家的程。

    迷雾如拨云见日一般消散了。

    程家人对付谢家人,很合理。

    所以是家族内有人通敌?还是本身敌人就是这个“程沉”?

    邵满没问。他们的合作程度还没这么深,没必要问这这么仔细。但并不妨碍他对谢盛谨充满怜惜。

    未成年人啊。联邦的花朵啊。

    别人这个时候还在读高中呢,过着快快乐乐的学院生活,谢盛谨已经被迫流浪贫民窟身患剧毒还负重伤,邵满突然想到那两具还躺在门口不知是否被收拾干净了的尸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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