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这道题不会。”
许逸把数学练习册推到课桌中线，笔尖点着一道立体几何题。这是他本周第三次“请教”陈韩问题，前两次陈韩都直接把答案甩给他，连步骤都懒得写。
陈□□趴在桌上补觉，闻言不耐烦地抬起头，整理着眼罩。许逸注意到他眼下有淡淡的青色——自从咖啡店夜班开始，陈韩的睡眠时间似乎更少了。
虽然韩翎川每周会给陈韩卡里打大几千生活费，但陈韩不屑于花他的钱，还不如自己赚。
“装什么装。”陈韩扫了眼题目，“你上学期期末数学149分。”
许逸转笔的动作顿了一下。他没想到陈韩会记得他的分数。“最后大题步骤分扣了1分。”他下意识解释，随即意识到这等于承认自己数学并不差。
陈韩嗤笑一声，扯过练习册，三下五除二写出解题过程。他的字迹锋利得像刀刻，数字“5”带着一种独特的回钩。许逸盯着他握笔的手，发现陈韩小指关节处又多了张创可贴。应该是在咖啡店不小心烫伤了。
“看够没？”陈韩突然抬头，漆黑如洞的眼睛在阳光下透出五彩斑斓。
许逸从容移开视线：“你第二步跳太多了，一般人看不懂。”
“你是一般人吗？”陈韩把练习册推回来，在许逸伸手接时却突然按住纸页，“为什么假装不会？怎么，想扮猪吃老虎啊？”
身上木瓜味的奥莉菲香皂味，认出“万宝路”香烟，纯银的蛇形耳钉——这些画面在许逸脑海中闪回。他轻轻抽走练习册：“想看看转学生的真实水平。”
陈韩眯起眼：“现在看到了？”
“比预期好一点。”许逸在陈韩的解题步骤旁补了两行公式，“不过这里用空间向量更简洁。”
陈韩盯着那几行字看了几秒，突然从书包里掏出一本奥数习题集，翻到折角的一页递到许逸面前：“这道。”
许逸挑眉。那是一道国家级竞赛的压轴题，他花了二十分钟才在草稿纸上推演出答案。
当他写完最后一个希腊字母时，陈韩已经做完值日回来了，手里拿着两罐咖啡。
“错了两处。”陈韩把咖啡放在许逸面前，指着其中两个步骤，“这里和这里，坐标系转换时你忽略了镜像对称性。”
许逸重新验算，眉头渐渐皱起。阳光透过玻璃窗照在草稿纸上，那些数字和符号突然变得陌生起来。他第一次在数学领域感受到某种压迫感——不是来自题目本身，而是来自对面那个转着红笔的少年。
“你参加过竞赛？”许逸问。
陈韩拉开咖啡罐，泡沫溅到他虎口上：“小时候。”他舔掉那点泡沫，“福利院有志愿者教这个。”
许逸想起父亲调查资料里提到陈韩曾在初中获得省级奥数一等奖，后来因为养父反对而中断。他摩挲着咖啡罐上的冷凝水：“下周数学小测，赌一把？”
“赌什么？”
“谁分低就答应对方一个要求。”
陈韩淡淡勾唇：“你输定了。”
数学教研组的打印机嗡嗡作响，吐出最后一张试卷。许逸透过半开的门缝看见李老师正在整理下周一的小测卷子。作为年级第一的优等生，他有进出教师办公室的自由。
“小逸？”李老师发现了他，“有事？”
“上次月考的错题本。”许逸晃了晃手里的笔记本，目光扫过办公桌上那摞试卷。李老师是出了名的懒，小测题目八成直接用了去年的区统考题。
果然，当他“无意”碰倒一叠作业本帮忙收拾时，瞥见了试卷第一道大题——正是去年那道让半数学生折戟的三角函数应用题。许逸记得陈韩的错题本上这类题型正确率只有60%。
走出办公室，许逸在楼梯转角撞见了抱着一摞物理作业的陈韩。对方侧身让路时，一本作业滑落在地。许逸弯腰去捡，发现是陈韩自己的本子，最新一页密密麻麻写满三角函数演算。
“突击训练？”许逸把本子还给他。
陈韩夺过本子塞进最底下：“物理课代表要帮老师干活。”他顿了顿，“不像某些人，靠刷脸就能进办公室。”
许逸心跳漏了半拍，但陈韩已经擦肩而过。他回头望去，陈韩的后颈在阳光下泛着蜜色光泽，校服领口露出一截银链——那是他的十字架吊坠，陈韩天天戴着。
周末图书馆，许逸在数学区找到了正在啃《高等数学》的陈韩。对方戴着有线耳机，面前摊着三本不同的习题集，草稿纸上的演算已经写到了背面。
许逸悄无声息地拉开对面椅子。陈韩头也不抬：“这座有人。”
“是吗？”许逸放下两杯奶茶，“跟数学约会呢？”
陈韩这才抬头，耳机线不小心勾倒了笔袋。几支笔滚到许逸手边，其中一支是许逸丢了三天的限量版自动铅笔，虽然当晚他就重买了一支。
“原来小偷在这。”许逸转着那支笔。
“捡的。”
“从我笔盒里捡的？”
“你那天去老师办公室……”陈韩突然住口，意识到说漏嘴了。他烦躁地扯下耳机，“有事？”
许逸推过一杯奶茶：“押题。”他从包里拿出几张纸，“去年区统考题型分析。”
陈韩盯着那几张纸看了几秒，突然笑了：“许少爷，你这是作弊。”
“这叫信息整合。”许逸翻开笔记本，“赌约继续？”
陈韩吸了口奶茶，被甜得皱起眉：“你明知道题型还赌？”
“公平竞争。”许逸在纸上写下一行公式，“我告诉你考什么，你告诉我这个怎么解。”
那是道陈韩习题集上的题目，许逸确实不会。陈韩的笔尖在纸面上悬停片刻，突然划掉了许逸的初始条件：“第一步就错了。”
他们就这样度过了整个下午，阳光从窗户西侧慢慢移到东侧。当管理员宣布闭馆时，许逸发现陈韩在草稿纸角落画了两只一大一小的狐狸和海盗狗，旁边写着“CH＞XY”。
“这么自信？”许逸指着那个不等式。
陈韩合上书：“事实而已。”
周一早晨的教学楼笼罩在薄雾中。许逸提前半小时到校，看见陈韩已经在座位上默写公式。他左眼下的乌青又加深了些，显然熬夜了。
“临时抱佛脚？”许逸放下书包和画板。
陈韩头也不抬：“巩固优势。”
考试铃响，李老师发下试卷。许逸扫了一眼，果然八成是原题。他故意放慢前几题速度，余光瞥见陈韩已经翻到了第二面。
最后一题是李老师新增的，一道复杂的空间解析几何。许逸卡在了中间步骤，抬头看见陈□□盯着试卷发呆，笔尖在草稿纸上无意识地画着圈。
交卷后，陈韩直奔厕所。许逸跟进去时，看见他摘掉了眼罩，正用冷水拍打苍白的脸。他考试时困得不行，最后还是奇迹般硬撑住了。
“最后一题？”许逸递过纸巾。
陈韩抹了把脸：“步骤对了，答案可能算错。”他盯着许逸，“你呢？”
“空了最后小问。”许逸撒了个谎，实际上他完成了，只是不确定是否正确。
陈韩的眼睛突然亮起来：“真的？”
阳光穿过厕所高窗，在他湿漉漉的脸上投下斑驳光影。许逸鬼使神差地伸手，拂去他睫毛上的一滴水珠：“这么高兴赢我？”
陈韩僵住了。水龙头没关紧，水滴砸在瓷盆里的声音在寂静中格外清晰。
“嗯。”最终陈韩轻声说，“特别高兴。”
成绩公布那天，全班哗然。陈韩的名字高居榜首，满分150；许逸147分，错了一道选择题。
“不可能！”数学课代表抱头大喊，“李老师出的题，全年级都不可能有满分的！”
李老师推着眼镜：“陈韩同学指出了题目条件矛盾，提供了两种解法。”他难得露出笑容，“有质疑的同学可以去看贴在走廊的满分试卷。”
许逸挤在围观人群最前排。陈韩的试卷整洁得不像话，两种解法分别写在左右两侧，像对称的翅膀。在题目本身有问题的地方，他用红笔标注：
「根据题干条件A推得结论X，但条件B与X矛盾，
故本题存在歧义」
这已经超出高中生水平了。许逸想起图书馆那本《高等数学》，突然意识到陈韩可能一直在自学大学内容。
回到座位，陈□□趴在桌上补觉。许逸轻轻放下画板，还是惊醒了他。
“满意了？”陈韩睡眼惺忪地问。
许逸从书包里掏出一个小盒子：“愿赌服输。”
盒子里都是樱花品牌橡皮，对于美术生，樱花橡皮是极其珍贵的奢侈品。陈韩拿起来对着光看：“许少这是？”
“从我来到这个学校开始，还没人能把我从年级第一挤下去。”许逸压低声音，“奖励。”
陈韩的指尖在橡皮上留下一道浅痕。窗外树沙沙作响，金黄的叶子随风飘，轻落课桌之上。
“我的要求，下次，别想着扮猪吃老虎，”他终于开口，“你这只狡猾的狐狸，小心反被老虎吃。”
许逸下意识反驳：“谁扮猪了！”
“最后一题。”陈韩直视他的眼睛，“你明明会做。”
许逸转着新橡皮，轻哼一声，不再多说什么。
陈韩把橡皮切成两半，推给许逸一块，“平局。”
“下次，”许逸接过橡皮，“赌大一点。”
陈韩笑了：“比如？”
“比如……”许逸在草稿纸上画了两所大学的校徽，“看谁能考上更好的学校。”
陈韩盯着那个伦敦艺术大学的标志看了几秒，突然把自己的北大校徽画在旁边，然后用红笔打了个大大的“？”。
许逸想，这大概是他
许逸把数学练习册推到课桌中线，笔尖点着一道立体几何题。这是他本周第三次“请教”陈韩问题，前两次陈韩都直接把答案甩给他，连步骤都懒得写。
陈□□趴在桌上补觉，闻言不耐烦地抬起头，整理着眼罩。许逸注意到他眼下有淡淡的青色——自从咖啡店夜班开始，陈韩的睡眠时间似乎更少了。
虽然韩翎川每周会给陈韩卡里打大几千生活费，但陈韩不屑于花他的钱，还不如自己赚。
“装什么装。”陈韩扫了眼题目，“你上学期期末数学149分。”
许逸转笔的动作顿了一下。他没想到陈韩会记得他的分数。“最后大题步骤分扣了1分。”他下意识解释，随即意识到这等于承认自己数学并不差。
陈韩嗤笑一声，扯过练习册，三下五除二写出解题过程。他的字迹锋利得像刀刻，数字“5”带着一种独特的回钩。许逸盯着他握笔的手，发现陈韩小指关节处又多了张创可贴。应该是在咖啡店不小心烫伤了。
“看够没？”陈韩突然抬头，漆黑如洞的眼睛在阳光下透出五彩斑斓。
许逸从容移开视线：“你第二步跳太多了，一般人看不懂。”
“你是一般人吗？”陈韩把练习册推回来，在许逸伸手接时却突然按住纸页，“为什么假装不会？怎么，想扮猪吃老虎啊？”
身上木瓜味的奥莉菲香皂味，认出“万宝路”香烟，纯银的蛇形耳钉——这些画面在许逸脑海中闪回。他轻轻抽走练习册：“想看看转学生的真实水平。”
陈韩眯起眼：“现在看到了？”
“比预期好一点。”许逸在陈韩的解题步骤旁补了两行公式，“不过这里用空间向量更简洁。”
陈韩盯着那几行字看了几秒，突然从书包里掏出一本奥数习题集，翻到折角的一页递到许逸面前：“这道。”
许逸挑眉。那是一道国家级竞赛的压轴题，他花了二十分钟才在草稿纸上推演出答案。
当他写完最后一个希腊字母时，陈韩已经做完值日回来了，手里拿着两罐咖啡。
“错了两处。”陈韩把咖啡放在许逸面前，指着其中两个步骤，“这里和这里，坐标系转换时你忽略了镜像对称性。”
许逸重新验算，眉头渐渐皱起。阳光透过玻璃窗照在草稿纸上，那些数字和符号突然变得陌生起来。他第一次在数学领域感受到某种压迫感——不是来自题目本身，而是来自对面那个转着红笔的少年。
“你参加过竞赛？”许逸问。
陈韩拉开咖啡罐，泡沫溅到他虎口上：“小时候。”他舔掉那点泡沫，“福利院有志愿者教这个。”
许逸想起父亲调查资料里提到陈韩曾在初中获得省级奥数一等奖，后来因为养父反对而中断。他摩挲着咖啡罐上的冷凝水：“下周数学小测，赌一把？”
“赌什么？”
“谁分低就答应对方一个要求。”
陈韩淡淡勾唇：“你输定了。”
数学教研组的打印机嗡嗡作响，吐出最后一张试卷。许逸透过半开的门缝看见李老师正在整理下周一的小测卷子。作为年级第一的优等生，他有进出教师办公室的自由。
“小逸？”李老师发现了他，“有事？”
“上次月考的错题本。”许逸晃了晃手里的笔记本，目光扫过办公桌上那摞试卷。李老师是出了名的懒，小测题目八成直接用了去年的区统考题。
果然，当他“无意”碰倒一叠作业本帮忙收拾时，瞥见了试卷第一道大题——正是去年那道让半数学生折戟的三角函数应用题。许逸记得陈韩的错题本上这类题型正确率只有60%。
走出办公室，许逸在楼梯转角撞见了抱着一摞物理作业的陈韩。对方侧身让路时，一本作业滑落在地。许逸弯腰去捡，发现是陈韩自己的本子，最新一页密密麻麻写满三角函数演算。
“突击训练？”许逸把本子还给他。
陈韩夺过本子塞进最底下：“物理课代表要帮老师干活。”他顿了顿，“不像某些人，靠刷脸就能进办公室。”
许逸心跳漏了半拍，但陈韩已经擦肩而过。他回头望去，陈韩的后颈在阳光下泛着蜜色光泽，校服领口露出一截银链——那是他的十字架吊坠，陈韩天天戴着。
周末图书馆，许逸在数学区找到了正在啃《高等数学》的陈韩。对方戴着有线耳机，面前摊着三本不同的习题集，草稿纸上的演算已经写到了背面。
许逸悄无声息地拉开对面椅子。陈韩头也不抬：“这座有人。”
“是吗？”许逸放下两杯奶茶，“跟数学约会呢？”
陈韩这才抬头，耳机线不小心勾倒了笔袋。几支笔滚到许逸手边，其中一支是许逸丢了三天的限量版自动铅笔，虽然当晚他就重买了一支。
“原来小偷在这。”许逸转着那支笔。
“捡的。”
“从我笔盒里捡的？”
“你那天去老师办公室……”陈韩突然住口，意识到说漏嘴了。他烦躁地扯下耳机，“有事？”
许逸推过一杯奶茶：“押题。”他从包里拿出几张纸，“去年区统考题型分析。”
陈韩盯着那几张纸看了几秒，突然笑了：“许少爷，你这是作弊。”
“这叫信息整合。”许逸翻开笔记本，“赌约继续？”
陈韩吸了口奶茶，被甜得皱起眉：“你明知道题型还赌？”
“公平竞争。”许逸在纸上写下一行公式，“我告诉你考什么，你告诉我这个怎么解。”
那是道陈韩习题集上的题目，许逸确实不会。陈韩的笔尖在纸面上悬停片刻，突然划掉了许逸的初始条件：“第一步就错了。”
他们就这样度过了整个下午，阳光从窗户西侧慢慢移到东侧。当管理员宣布闭馆时，许逸发现陈韩在草稿纸角落画了两只一大一小的狐狸和海盗狗，旁边写着“CH＞XY”。
“这么自信？”许逸指着那个不等式。
陈韩合上书：“事实而已。”
周一早晨的教学楼笼罩在薄雾中。许逸提前半小时到校，看见陈韩已经在座位上默写公式。他左眼下的乌青又加深了些，显然熬夜了。
“临时抱佛脚？”许逸放下书包和画板。
陈韩头也不抬：“巩固优势。”
考试铃响，李老师发下试卷。许逸扫了一眼，果然八成是原题。他故意放慢前几题速度，余光瞥见陈韩已经翻到了第二面。
最后一题是李老师新增的，一道复杂的空间解析几何。许逸卡在了中间步骤，抬头看见陈□□盯着试卷发呆，笔尖在草稿纸上无意识地画着圈。
交卷后，陈韩直奔厕所。许逸跟进去时，看见他摘掉了眼罩，正用冷水拍打苍白的脸。他考试时困得不行，最后还是奇迹般硬撑住了。
“最后一题？”许逸递过纸巾。
陈韩抹了把脸：“步骤对了，答案可能算错。”他盯着许逸，“你呢？”
“空了最后小问。”许逸撒了个谎，实际上他完成了，只是不确定是否正确。
陈韩的眼睛突然亮起来：“真的？”
阳光穿过厕所高窗，在他湿漉漉的脸上投下斑驳光影。许逸鬼使神差地伸手，拂去他睫毛上的一滴水珠：“这么高兴赢我？”
陈韩僵住了。水龙头没关紧，水滴砸在瓷盆里的声音在寂静中格外清晰。
“嗯。”最终陈韩轻声说，“特别高兴。”
成绩公布那天，全班哗然。陈韩的名字高居榜首，满分150；许逸147分，错了一道选择题。
“不可能！”数学课代表抱头大喊，“李老师出的题，全年级都不可能有满分的！”
李老师推着眼镜：“陈韩同学指出了题目条件矛盾，提供了两种解法。”他难得露出笑容，“有质疑的同学可以去看贴在走廊的满分试卷。”
许逸挤在围观人群最前排。陈韩的试卷整洁得不像话，两种解法分别写在左右两侧，像对称的翅膀。在题目本身有问题的地方，他用红笔标注：
「根据题干条件A推得结论X，但条件B与X矛盾，
故本题存在歧义」
这已经超出高中生水平了。许逸想起图书馆那本《高等数学》，突然意识到陈韩可能一直在自学大学内容。
回到座位，陈□□趴在桌上补觉。许逸轻轻放下画板，还是惊醒了他。
“满意了？”陈韩睡眼惺忪地问。
许逸从书包里掏出一个小盒子：“愿赌服输。”
盒子里都是樱花品牌橡皮，对于美术生，樱花橡皮是极其珍贵的奢侈品。陈韩拿起来对着光看：“许少这是？”
“从我来到这个学校开始，还没人能把我从年级第一挤下去。”许逸压低声音，“奖励。”
陈韩的指尖在橡皮上留下一道浅痕。窗外树沙沙作响，金黄的叶子随风飘，轻落课桌之上。
“我的要求，下次，别想着扮猪吃老虎，”他终于开口，“你这只狡猾的狐狸，小心反被老虎吃。”
许逸下意识反驳：“谁扮猪了！”
“最后一题。”陈韩直视他的眼睛，“你明明会做。”
许逸转着新橡皮，轻哼一声，不再多说什么。
陈韩把橡皮切成两半，推给许逸一块，“平局。”
“下次，”许逸接过橡皮，“赌大一点。”
陈韩笑了：“比如？”
“比如……”许逸在草稿纸上画了两所大学的校徽，“看谁能考上更好的学校。”
陈韩盯着那个伦敦艺术大学的标志看了几秒，突然把自己的北大校徽画在旁边，然后用红笔打了个大大的“？”。
许逸想，这大概是他