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稚妖

    谢青山从梦里醒来,正值清晨,此时屋外只有三两鸟鸣,谢青山缓缓坐起,他扶额靠在床边,罕见地觉得有些头疼。

    就在前不久,理事堂来人告知他一则坏消息,阮软失踪了,与他同行的两名弟子苦等不到他,寻去时才发现阮软的木牌遗留在水潭边。

    谢青山在得知消息的第一时间就联系了负责登记弟子的主事长老,查到阮软下山所为何事,虽然他心里清楚阮软是为寻狗才下的山,但是他总需要一个既不麻烦也不过于简单的任务装装表面功夫。

    与阮软同行的周茹和周梓对谢青山知无不言,把一路上她们的所见所闻全都说了出来,因为这次路上发生的变故只有救人那一桩事,所以阮软失踪的原因也很可能跟此有关,应该说,八九不离十就是因为此事才引发了后面的那些牵连。

    周茹年纪不大,一见谢青山就眼泪汪汪,说不了两句就抹着眼泪说都怪她不好,都怪她非要救人。

    周梓倒是比她镇定许多,安抚着小妹的同时还把她捡来的木牌递给谢青山,谢青山平日里与众人常亲近,又是金丹真人的弟子,与理事堂的人沟通也带有三分薄面,了解完情况后长老就先帮他拨了一批弟子先行下山寻人。

    谢青山心底泛慌,虽然一切都在井条有序地进行,他克制地让自己清醒,不要慌,不要急,不要害怕,相信阮软,他临行前带走了足以防身的法器,应当不会立即毙命。但他却总觉得有些不妙,眼皮跳个不停,不好的预感让谢青山几乎想立刻下山去寻阮软。

    他徘徊在雾山君闭关的洞府外,打了满腹草稿,最后还是挨不过心中的担忧,在洞外请雾山君出关,金丹真人一出,能够寻回的成功率也能大大增加。

    然而谢青山还是想错了,他不知此时的雾山君心底是何感想,自己的徒儿丢了,虽然多年来不曾太过亲近,但也算得上时有相见,就像养了朵花,把它栽在屋外自受风雨吹打,偶尔想起了会去看一眼它,看它长的如何,又长高了吗?又掉了叶吗?花苞娇嫩,茎叶通直,仰仰欲绽,清香迷人眼,心底总归有那么一分爱怜。

    看到爬于叶上面目丑态的虫,也会一一帮其去除。

    阮软于雾山君…也许是如此。

    谢青山在外面等了一会儿,他觉得等的时间格外的长,长到他在心里把阮软可能会遭遇的事猜测了个遍,会受伤吗?会累吗?会被欺负吗?会被威胁吗?想着想着,谢青山就觉得自己胸腔堵着一口气,郁郁不得欢,他甚至鬼神神差地想,早知如此,他当初就不该让阮软下山,留住他,软也泡,硬也磨,留住他,让他免造这凡尘苦。

    过了也许不到一刻钟,雾山君传音于谢青山,本就冷玉的声音此时更添几分空灵。

    本座即日将尝试冲击元婴,不便前行。

    不便前行?这句话像一把剪刀,剪开了谢青山脑中绷紧的弦。

    “那弟子愿请下山…!”

    “为我护法。”

    雾山君的声音轻而易举地斩断了谢青山的念头,他缓了好半天,最后忘了规矩,眼神飘在雾山君紧闭的洞门上直直看着,好半晌,才找到自己的声音。

    “徒儿想下山…”谢青山声音发涩:“请师准许。”

    你就这样担心他?雾山君直白地问他,措不及防回转的态度让谢青山一愣,雾山君继续道:青山,你心已乱。

    心乱如麻,啄食啃咬,谢青山就如这般,雾山君的话轻而易举找到了他的痛点,三言两语间碾过,痛彻心扉。

    雾山君淡淡道:青山,月有阴晴,你待看开,阮软自有他的造化,说不定…

    想到些什么,雾山君嗤一笑,又变回平常那个漫不着调的金丹真人,话说半截,让他想入非非,她只道:呵,你且等着吧。

    *

    金环一直在颤,茫然月色下,有个少年正靠在一棵树下,肤白淡然,腰身纤瘦,眼尾点缀着几分不通人事的朦胧,月如华绽,偏生他容貌精致,似一尾月下鲛人,缀缀冷玉,艳而不俗,淡而不寡,眉间自含疏离之意,不敢高声语,恐惊天上人。

    这样的人,现在却轻抚着自己颈上的金环,面含不解,微微蹙眉,唇红齿白,一副天真小童作派,仿佛不通人间晓事,不懂人心腌臜,只要伸出手,就能轻而易举地触碰到他下垂的衣角,突生亵玩之意。

    少年此时正在困惑自己颈上的金环,近日来,它总会时不时颤动,有时是白日,有时是深夜,有时他午中休憩,靠于一棵树下,等醒来时就见叶片渐渐,飘于他发上宛着新衣,那金环又有响动,观察中,它毫无规律,有时短促,有时绵长,颤颤之意,似乎谁人哀鸣一般。

    少年摸着这金环,心里觉得熟悉,但又不识得这是何物,只能好奇地看着,几日下来,他已下了山,来到城中郊外,这金环却日日如此,毫无减退之意。

    说也奇怪,这几日奔波下来,少年却丝毫不觉得疲倦,也不觉得饿,只是路上看到鲜果红彤彤地挂在树上,还是在好奇之下尝了一口,渴了去谭边捧几口水喝,就这样来回走下来,不知不觉中他就到了山下。

    少年不认得路,对周遭的一切都颇感陌生,但心底的念头却还是让他一路往城中的方向走,一路不停地走,今日已月上中天,天渐黑了,他观摩这金环无果后就把它弃于一旁不再理会,多半有点心觉无趣的任性之意。

    城郊外冷冷清清,月光也稀稀绵绵,照不亮前路,但他却不觉得害怕,甚至想这样寂寥的环境很舒服,没有什么声音,没有什么人,只有他一人独享月色,少年靠在树下睡着了。

    睡着以后,他做了些断断续续的梦,几乎没有真切的画面,只有模糊不清的人和模糊不清的声音,许多人喊他,喊他,都追着他,然后要抓住他,他往前跑,跑到一片无人的地方停下来,然后他听到这里依旧还有声音,喊他:…软…

    是他的名字吗?

    少年于梦中发出低吟,又很快,他醒了,入目是淡薄的月色,压弯的草垛,还有风,深夜的寒风急人,吹得他衣袂飘飘,发丝凌乱吹过肩头,少年忽然一振,因为他看到,月光下远处有个人。

    这里还有其他人?

    他沉默地看着远处,轮廓隐约,不止一个人,但他们的身姿却交杂在一起,密不可分,其中一人的动静很大,他似乎并不喜这样的接触,所以他试图反抗,用手去推,去拒,然而一道寒光闪过,少年眨了眨眼,那道挣扎的人影突然不动了,慢半拍地,他从另一人的影子中滑落,扑通一声,那里只剩下了一个人。

    发生了什么?他不懂?

    不过多长时间,那个仅剩的人影也准备离开了,少年歪了歪头,目不眨眼地盯着看,忽然,那个人影又转向自己的方向,然后又顿了顿,向这边走来。

    他看到我了?

    少年不躲也不闪,抱着腿安安静静的等他走到自己面前。

    一个把自己全身上下都寡在黑夜里的人,完全看不清他的脸。

    你是谁?少年开口道,好奇的目光在他身上四处打量。

    你为什么不把脸露出来?

    那个人向他逼近,手里举起什么,锋利尖锐,在黑夜中也泛着寒光。

    你要对我做什么?树下的人儿问他了,一副好奇提问的模样,生的冰雪可人,乌黑的发泱泱垂散而下,宛如水莲,一双凤眼照人,眼瞳却圆润可爱,既不害怕也不畏惧,只有纯粹的新奇,一眨不眨地盯着他看,仿佛初生的妖,雌雄莫辨,靡颜腻理,正用他小巧尖锐的白齿,红艳如果的唇瓣,含与口中探出的舌,曳曳水光,一笔一划描摹着世间。

    这样的姿容,要被手中的利刃杀死,着实有些可惜。

    你刚刚做了什么?“稚妖”问道,他耸了耸鼻尖,因为夜晚霜露太重,他的鼻头被冻的通红,像一块流红的糖面团,他嗅到了什么味道,所以眉头皱起,说道:好难闻。

    鬼神神差的,他在下手前对稚妖解释道:我杀了人。

    带着些隐秘的恶意,他又补充道:我要杀你。

    怕吗?这娇嫩的人儿,这懵懂的小妖,知道要见血,他或许会怕的慌不择路地求他,用水光滟滟的目看向他,哀求他,不要杀我呀。露出齿,露出脖,露出手腕,不盈一握的腰。

    他几乎要因为这样的念头*起了,他在心底拐了个弯,忽然想,或许他不杀了这妖也可以,他要叫他伏于自己身下。

    只要偷偷的,撒个谎…

    杀人是什么?你要杀我?稚妖说话了,他歪了歪头,发丝也随着他的动作微晃,他的目光过于澄澈,唇瓣张开,吐出的不是珍珠,而是几乎没有什么道理的一句话。

    你要杀我?稚妖懵懂。

    操,他心头邪火腾起,清楚地感受到自己体内的变化,他顿了顿,随后压低声音,说:对…我要杀你,来,我教你…到我面前来…

    他放轻声音,呼吸却越来越粗重,原本手上的匕首也不知在何时丢到了地上,恍恍然,恍恍然,他要叫这小妖哭出声来,撞得铃声清脆。

    稚妖想了想,垂下眼,眼睫遮住他的眸,也遮住他过于直白的目光,无表情时那股非人的感觉又加重了,雪莲孤傲凌人,寒玉不可侵犯,稚妖不作懵懂之状时不似这尘间人,他心头猛地一惊,忽生一股恐意,就好像他意淫了不该意淫的人,造了罪孽。

    他心里有些急,却不愿承认,只得赶忙又催那妖:你快过来。

    哦…稚妖茫茫然地往前一步,走到他身前,他几乎有种想跪在这小妖脚下的冲动,只想捧他的足,然后去含,去吻。

    你刚刚把那个人杀了吗?稚妖还在问,他不太关心这个双腿打颤仿佛下一秒就要跪伏在地的人,他左右看看,锁定目标,弯腰把遗落在地上的锋利之物捡了起来。

    唔,抵在指间有些疼,但也仅止于此,稚妖好奇地拿着匕首,动作轻巧,没有一丝笨拙之意,他面前的人看着,目露痴迷,就好像稚妖手中的不是匕首,而是他自己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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